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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咁的] 自那夜起,我不再是「一個人」……
(序)





每個人在啟蒙之時,必然會出現幾句道理,日後會銘記在心,奉為圭臬。

而我的那句,相信香港絕大部份都有聽過——

「機會,從來只留給有準備的人。」

有人會解讀成必須持續進修,永遠抱持在頂尖水平,當實現野心的時勢降臨時,能以最佳狀態迎接,方能達至巔峰。

有人會解釋為機會從來無法預知何時到來,不過只要默默耕耘,總有一天會等機遇,一振翅膀,從此天高任鳥飛。

有人會解說作失敗的藉口,當事件落在自己手上時搞垮了,唯有自怨一句沒有好好準備,才會錯失良機。

就我而言,三者皆否。

我只是單純地認為,單憑運氣能達到高位者是不存在的,能有成就者必有過人之處,那怕真的出現了一個,也只是一陀垃圾,終究凋零。

這,才是我對那句話的闡述。

不擇手段,目標明確才是成功的要點。

而現在的我,只欠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

卻沒想過,這個契機,超乎了我的想像。

一切源自一個晚上。

那天我加班直至深夜,腳步印在中環那段威靈頓街上,準備如常結束枯燥的一天。

行走間,鼻尖停了一顆雪粒,它從天而降,觸碰到肌膚後瞬間融化,在其消失之前,我還能依稀見到純白當中夾雜著黑斑。

抬頭張望,不見天幕。

自很多年前,那團所謂「霧霾」就沒有離開過……只是沒有想過,它連白雪都能夠沾污。

我沒多作感概,那不過是浪費時間。緊一緊那件父親遺下的冬季大褸,準備繼續上路時,一陣密集的飛奔腳步聲從後方傳來。

帶著防備,我有些詫異地回頭察看,誰料這一回身,一道迅猛的身影全速撞到我懷裡。

即使是這副閒時有所鍛鍊的身軀也禁不住這一擊之力,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失衡、跌倒、著地——最後還要猝不及防被搶走公事包。

原來是搶劫。

威靈頓街區位於中環心臟地帶,地區治安本來就極差,還要在著名的蘭桂坊附近。在那種罪惡溫床周邊,東西被搶也不足為奇。

這種情況我早有預料,事後報公安也沒用,先別說他們效率如何,光是發生蘭桂坊方圓十里之事,只要不是殺人強姦那種一級重罪,九成九都沒有下文。

所謂預防勝於治療,我淡定從地上爬起,只因那袋裡根本沒甚麼值錢東西。

賊人跑了一小段路後也察覺不對,停下了腳步,竟然大搖大擺在道路中心翻看裡面的東西。

看到這幕我不禁失笑,只是看到當對方掏出一根七寸木棒時,我再也笑不出來。

只是被耍了而已,用不著發難動手打人吧!外來種果然是外來種,心是玻璃造的!

牢騷發過,心裡卻很清楚對方不單止為報復——邏輯非常簡單,既然公事包裡沒有財物,那重要的東西必然藏在身上。

起初我認為自己有距離優勢,不消一會必然能夠擺脫對方,只要能夠衝進大街,那怕是凌晨時份也必然會遇到途人。

誰知道是我高估了自己,不到十個呼吸間,那賊人在視野中愈變愈大,這樣下去還未見到大街的路口已經被亂棍揍個口腫面腫。

橫豎都是死,身子一扭便竄進一個我從來未探索過的小巷,裡面佈滿密集雜物,多少能夠起到阻礙作用。

老實說我這輩子沒有過任何被追殺的經驗,因此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就是被追趕時不斷往後查看對方到底有沒有放棄。

這個錯誤此時此刻卻是致命的。

並不是因為過份浪費時間回頭讓我被追上,而是在我回眸間,未沒有發現自己右腳腳尖正要落在一塊香蕉皮上。

是的,聽起來很滑稽,十足一些古祖喜劇裡的情節那樣。

可是當你的額角,挾帶著全身重量,全力撞擊在一個不知何種材質的詭異中國娃娃上時,那就不好笑了。

結果,我沒有死。

但是,從此之後,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Good22Bad1
2017/02/15, 10:38:35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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