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Jonathan Demme病逝，沒有引起太大迴響，意料之內。畢竟，《沉默的羔羊》（The Silence of the Lambs）已經是1991年的事。有太多人未出生，不懂得。不懂得，便最好當作不存在，你再拿來翻炒，更會說你老土過時。每個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嘛。


《沉默的羔羊》劇照

何況，近二十年，Jonathan Demme確實沒有甚麼佳作。最後一齣的《搖滾星媽》（Ricki and the Flash），即使用上Meryl Streep，勉強只能用平平無奇來形容。拍得較好的，已經要數到08年協助Anne Hathaway角逐影后套《愛與痛的「嫁」期》（Rachel Getting Married），都只是Anne Hathaway的角色比較有發揮空間，電影水平不單無法跟《沉默的羔羊》相提並論，就是跟93年的《費城故事》（Philadelphia）相比，也差距甚遠。

《費城故事》上畫的時間，大概是我正就讀中三或者中四，開始真金白銀買戲票入戲院，除了必看《侏羅紀公園》（Jurassic Park），也會留意奧斯卡。最記得當年頒獎禮的焦點是《舒特拉的名單》（Schindler's List），人人等睇Steven Spielberg終於做到最佳導演。男主角Liam Neeson還未拍《救參96小時》（Taken），未知身手不凡，專接文藝片，最後卻跟Daniel Day-Lewis及Anthony Hopkins兩大影帝齊齊輸給扮演愛滋病人的Tom Hanks。一個同性戀律師，被老闆發現性取向後，被炒，即使身體有病健康不斷惡化，為了捍衞個人尊嚴，不惜一切也要將案件告上法庭。好睇到我喊先啦。結果，電影在奧斯卡沒有獲得最佳電影的提名，空位情願讓給賣座商業片《亡命天涯》（The Fugitive），Jonathan Demme也沒有份再度爭奪最佳導演。那不是《月亮喜歡藍》（Moonlight）的2017年。

自此之後，Jonathan Demme轉移陣地，拍攝了很多紀錄片。名垂千古的，始終是《沉默的羔羊》。事隔十五年，仍然未有另一齣電影，能夠囊括奧斯卡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及最佳女主角四大獎項。Jonathan Demme從此沒有再拍過小說家Thomas Harris的《沉默的羔羊》系列，總算沒有親手染污經典。電影公司不會有這種態度，堅持開拍續集，Jonathan Demme和Jodie Foster因為不滿劇本，放棄《沉默的殺機》（Hannibal）。沒有他們，即使找來Julianne Moore取代，即使找來Ridley Scott操刀，口碑也大不如前。死要繼續，換過班底，再拍多一齣《沉默的赤龍》（Red Dragon），一齣《沉默的羔羊前傳之揭開罪幕》（Hannibal Rising），先肯暫時收手，將戰線轉放電視劇。Anthony Hopkins才終於找到丹麥影帝Mads Mikkelsen作為合適的接班人。Jonathan Demme已逝，但可以想像《沉默的羔羊》不死。

一個人，一生擁有一件永遠不能被超越的代表作，究竟值得慶幸，還是難過？可以選擇，當然人人也想做Martin Scorsese，或者Steven Spielberg。做不到，給你做Jonathan Demme，可能一生也在尋求突破，可能一生也無法成功，到臨終前一剎，被記下的，仍然是廿幾年前一鳴驚人的成名作。就似一個歌手，唱了五十年，出現於電視台歌唱節目，也只可以被安排獻唱五十年前的首本名曲，究竟會是甚麼樣的心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我在茶餐廳寫着這份稿件時，耳邊傳來張震嶽的《愛我別走》。不經不覺，原來又聽了差不多二十年，嗯，還是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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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塘長大，壹仔打滾，偏愛西片、西劇、中日韓美女。利物浦悲慘球迷，非西人一個。
facebook:方俊傑

撰文：方俊傑
編輯：梁浩維
美術：黃創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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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睇返《沉默的羔羊》，唔錯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