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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澳洲當交換生期間，Longman為紅十字會在街頭賣藝籌款。

只見他在海旁邊踱來踱去，若有所思。突然停住了腳步，少年輕輕的放下二胡，緩緩的從手拉行李箱中取出擴音器、咪高峯、耐心地繞着一堆電線……動作熟練得沒有一絲紊亂，因為這可是他多年街頭賣藝的日常，也是在這尖沙嘴海旁，一道被忽略的風景。

這幾天香港天氣總是悶熱，似是要打風卻又刮不起來，海旁的看台底更是翳焗非常。「五時多來到，也沒有找到好的表演位置。」高個子的他笑着投訴，拖起行李箱來倒真有點「空少」的模樣。二十來歲的陸朗文（Longman）是位空中服務員，不過卸下整齊的制服，眼前的T恤少年，卻有了另一重身份——尖東街頭芸芸賣藝者之一。

電影中的套路總是如此：行人駐足聆聽，結尾是藝人取下帽子討個賞錢……但看着他擺「家當」，總覺得有點不對。別說帽子、甚麼賞錢盒子、就連琴盒也沒有打開，全然沒有要討打賞的意圖，倒是琴盒上叠了咭片。「關於busking，這字是來自歐洲，代表收取打賞的街頭表演，本身就有『為搵食』的意思。」Longman補充道。「香港都有靠賣藝收入為生的朋友，但大多數的都只當是興趣，沒甚經濟壓力，所以收不收到錢，其實沒太大所謂。」他笑了笑，「我玩街頭表演沒有甚麼偉大目的，可能有人本住推廣傳統音樂，傳承文代的心態去做吧，但我就純粹為了探索新的聲音和讓自己開心。但無論出發點是甚麼，賣藝本身是有成本的，只要大家觀眾認為有價值，都值得有回報。」少年指一指琴盒上的咭片道，「如果是有價值的話，也很值得觀眾行動支持呀！其實除了『掉錢』，可能是like一下藝人的專業page，又或是一齊夾音樂。」

看着他擺放出來，供途人同樂的小型敲擊樂器，就知他所言非虛。Longman口中的「夾音樂」並非是音樂人的專利，就算不懂音律，只會跟着節奏拍手，他都有本事讓你被他的音樂帶動。不是那種傳統的中國音樂，Longman是混音老手，也是藍調愛好者，踩着腳下的混音器，他將自己改編的二胡版流行曲目，隨着海風在碼頭流動。入夜的維港、對岸絢爛的燈飾、碼頭上奏着的二胡hip hop版的《Billie Jean》，甚是一幀香港獨有風景。Longman笑言，這可是他在香港的第一次：「在外國旅行的時間，會有很多空間讓你想想接下來可以做些甚麼；但是在香港總會有太多事要忙，要處理的瑣碎事太多。但一直都很想在香港玩一次，至少讓大家看看我這幾年在外國學到些甚麼。」

台灣飯店即興跟老闆jam歌
大學時候帶着二胡到澳洲作交換生，「膽粗粗」的向澳洲紅十字會自薦為其進行街頭賣藝籌款。也許就是這30天的賣藝經歷，讓Longman在街頭賣藝的路上更勇往直前，現已在不同地方街頭賣藝過百次以上。在日本地鐵站附近被警察屢趕不走，轉個對方看不見的位置又玩過；到台灣的家庭式飯店內，拿起二胡和玩結他的老闆，在傳菜生兜轉的縫隙空位中的即興奏樂；在英國街頭被音樂人「撿」回家吃飯，吃罷就坐在廚房各自拿樂器合演一曲。

「其實一直都喜歡玩音樂，大學畢業後想找與藝術行政相關的工作，不過……」Longman苦澀的笑，彷彿又看到那老掉牙的辯題：興趣真的可以當飯食？在這欷歔的背後，像是看到了曙光，「不過沒想到做了這份工作，才發現多了時間玩音樂，做自己喜歡的事。」他堅定的說。猜不出他到底是樂觀，還是阿Q；但大概這就是熱血吧，接受現實但不放棄自己的堅持，縱然辛苦，但仍能有想要努力的方向，也是種幸福。


Longman認為倫敦的人熱情，曾在街上被兩個音樂人邀請回家夾band共膳。


他指在紐約地鐵的行人，步伐比香港人更快，要賣藝，選曲就要能抓住他們的注意力。


二胡琴盒上貼着的貼紙，標記了Longman到過賣藝的地方。


原來在香港街頭賣藝，Longman還算是第一次。


他笑言他玩街頭表演沒有甚麼偉大目的，純粹為了探索新的聲音和讓自己開心。


他笑言四出賣藝，最珍貴的是認識更多其他厲害的藝人。


除了街頭賣藝，Longman亦試過走入酒吧即興演出。

採訪、攝影：黃雯娟（部份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編輯：梁浩維
美術：黃創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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