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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西村上春樹】最新作:寂寞的廿七歲。。。。
好耐都未寫過比較長o既故,多字到要分上下集比較埋想,請細心閱讀,喜歡的話記得sh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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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好迫呀...」
「係呀, 前面個毒撚個背囊好阻掟囉。」

早上的地鐵車箱多嘈雜也好,你完全聽得見背後那兩個OL的私語,你不明白,鬼佬大大份著晒西裝孭背囊就係down to earth,就係smart casual,點解自己孭背囊就係毒撚,就係阻掟,你托了一下眼鏡,垂下頭,嘗試避開她們的目光。

你呆滯地盯著那個破裂了的電話Mon,若有所思,那道裂痕彷彿在每天反覆地提醒你昰一個失敗的人,一個連八舊水都不敢貿貿然拿出來維修電話的人,車門開了,幾個站的冥想靈修完成,你繼續走那條千篇一律的上班路。

不善交際,打扮樸實,就是毒撚嗎?這種以偏概全的labelling,本身已習慣了,已默默接受了,但自從幾個月前有一張漫畫插圖開始在網路上瘋傳之後,你又要重新適應另一個稱號。

「喂!早晨呀IT狗!」
「早晨...」

IT Support本身的工作已經低微得難以接受,現在連同事們也明目張膽地拿自己的工作來開玩笑,香港地,劏豬佬也美名為肉類分割技術員了,IT人材卻在走相反的步伐,成為IT狗。

你沒有正視reception的Angel,而是板起張臉,打算急急步走到自己的坐位上。

「IT狗幾得意呀個名,講吓笑啫,唔係一早返工就嬲嘛?喂,我部腦個 network成日斷,幫我睇吓下面條Lan線係咪鬆鬆地啦。」「你下面個臭閪就鬆呀。」這是你心裏的台詞,但不敢說出口。

你默默放低手上的腸仔包和奶茶在Angel的枱上,然後便彎下身鑽進枱底,枱底的空間本身不大,Angel的一雙腿,就在你的頭側邊,她完全沒有把腳移開的企圖。

毒撚可以近賞OL的黑絲是種福氣,但不要以為做Reception的多數會是高質OL,Angel是老闆的表妹,年過四十五,體重是年紀的三倍以上,你在枱底聞到陣陣的本土氣息,一種疑似香港腳的味道。

你見工時沒有想過IT是厭惡性行業。

老闆不肯花錢,公司全層樓100人分享30Mb頻寬的網絡,上網慢時,同事會咒罵你。

老闆請得人少,只用一個IT Support,幾個同事電腦有問題時,你分身不暇,同事會咒罵你。

老闆要求把咸網block了,你不敢幫同事們解封,同事會咒罵你。

公司賺錢,全部人有分紅,你是分紅最少的人。

公司蝕錢,要炒人,你是第一個被裁的人。

記得HR問你為什麼想來這裡做IT Support,你說你覺得呢份工幫到人,她說你的答案很可笑,更可笑的是這一刻,你幫人幫到捐肥婆的枱底,你的臉頰,就在她的臭西和香港腳之間,三者有一種曖昧的距離。

何解做IT沒有上司會幫自己洗腦,把IT這回事做到好似保險一樣,日日幫自己在facebook上面為自己加油,為自己增添正能量呢?

「新的一天又開始,希望今個月可以為公司完成維修80部電腦的目標!」

沒有,這樣正面積極的IT Support,歷史上一個也沒有出現過。

「Angel你部腦個底版有啲問題,我諗我要扲走你部機去整一段時間。」說完,你終於從枱底鑽出來,Angel部腦其實無問題,的確是Lan線鬆了,只是你偏偏不想讓她習慣了你的高維修效率,也順便懲罰她工作上九成時間是用電腦來上babykingdom和網購。

你雙手捧著主機,返回自己的工作桌,你發現銷售部的Wilson倚在桌邊等著你,他說話一向討你厭,但肯和你說話的人一向不多,就算不樂意,你多數也會應酬他。

「喂,今晚隔離team 阿Judy叫我去唱K,佢另外有多五個friend,全部女,佢地叫我叫多少少仔去,我一諗就諗起你。」
「我都唔啱唱Ko既...你叫你同事Steven去咪得囉。。。」

Wilson小心翼翼地掃視四周,再輕聲答:「Steven呢啲青靚白淨o既,就廢事叫啦,老實講我貪你唔靚仔咪叫你去囉。」親耳聽著別人說自己不靚仔的確有點打撃,但你又有點欣賞Wilson的坦白,不過你還是有點猶豫....

「唔洗驚喎,今晚我Carry你,收工一齊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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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IT的,不像做Sales,你不會有機會見到公司以外的人,今晚你能夠唱K,對於這個難得的機會,你不禁有點期待,亦有點自喜,你在想,你的whatsapp上早已加入了一個高達模型的小圈子fans群組,如果你告訴group友們你今晚去唱K,他們這堆真毒撚一定會說你是一個偽毒。

這個晚上,Wilson的計劃成功了,Judy帶來的幾個女生,有兩三都爭著和Wilson合唱,Wilson當然大喜,支華士溝綠茶一杯又一杯,興奮得未停過。

但至於Judy,似乎對於Wilson帶了你過來有點失望,甚至乎也對你有點不滿,她拿起K房內線的電話幫其他人點了幾杯飲料,卻完全沒有向你過問,你只好待五分鐘過後,其他人沒有為意之下,才尷尬地拿起聽筒為被冷落了的自己點了一杯fruit punch。

「喂! 你覺唔覺得你有啲似Chris Evans。」Judy大力拍了你一下,嚇得你鬆了手,聽筒也差一點跌在地上。

「吓。。。Chris Evans? 」你聲線也震抖了,Chris Evans你當然認識,這位飾演美國隊長的演員,不是洋腸那麼簡單,他是完美的洋腸,英俊的外表,183厘米的身高,四十七吋的胸肌,你萬萬想不到有人覺得你會生得像他。

「似喎真係好似 。」只是聽著女生這樣說,已經含羞了起來,原來你對Judy有一點誤會,她心底裏原來那麼欣賞你,你一時緊張,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紅了臉,謙虛地否認:「吓。。。唔會掛,乜我戴住眼鏡你都覺咩。。。? 「戴住眼鏡先似喎,Chris Evans咪戴眼鏡架囉,吓。。。你係咪係誤會咗呀,Top Gear o個個Chris Evans喎,唔係美國隊長o個個喎。」

你很迷茫,你根本不知道世界上原來還有另一個洋腸也叫Chris Evans。「咁似佢o個個Chris Evans係點o既樣呀?」旁邊那位好像叫珊的女生搶著問,Judy便走向K房那部電腦,在大家面前Google 了 Top Gear Chris Evans,不到半秒,屏幕出現數十張Chris Evans的相片,K房內眾人笑不攏嘴。

「哈哈哈,真係好似 。」
「哈哈哈,似到咁撚樣都有o既 」

屏幕上的Chris Evans,的確不是美國隊長,這個Chris Evans,頭髮稀少,戴著粗黑眼鏡,臉色蒼白,身形瘦削,跟自己一樣,外表是個不折不扣的一個毒撚,不同的是,他是英國的金牌主持,有才華,有錢,有樓,有車,好撚多車,人家的車多過你的高達模型。

「唔好介意呀,我地係咁男仔頭,咁直架喇。」以「真性情」來美化臭西不尊重人串柒柒的性格,你從來都不認同,你默不作聲,坐在一角,打算作出無聲的抗議,但嘲諷你的聲音還是此起彼落:

「K房部腦壞咗呀,Chris Evans可唔可以幫手整返呀,你唔係做IT架咩。」
「快啲啦,橫掂你都唔唱歌o既。」

在房間內,只有兩個人沒有加入他們的七嘴八舌之中,一個是Wilson,因為他喝醉了,在睡覺,另一個是個女生,她叫阿純,她沒有笑,沒有說話,對於你來說,已是一份支持,是黑暗的K房內的一點光明。

但那又如何? 她坐在房間的對角,你根本沒有面目和膽量去接近她。捱多了二十分鐘,你說你要早點回家了,你放低了五舊水,頭也不回離開了K房。

回家的巴士站就在卡拉OK的對開街角,你等了一分鐘車,忽然有人拍了你一下肩膀,因為剛離開了有冷氣的地方,你的一副眼鏡還是佈滿一層模糊的霞氣,你用食指捽了捽鏡面,才看清楚,站在你前面的,是阿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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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曾想過自己會有一天,主動走入All-In Fitness,這間曾經有多宗新聞報導過,指店內的銷售員向客人高壓銷售的健身中心。

「你地最平o既入會健身package係幾多錢? 有無得剩係做兩個月?」
「其實我地最少都要簽一年,當然簽兩年個折扣會有七折,計返起每個月都係四百蚊,包埋租用毛巾同所有器械。」
「我都係簽一年得喇。」
「好呀無問題,幫你簽一年先啦。」

接待處的女sales,給你的印象很好,整個簽約過程,完全沒有硬銷的感覺,說一年就一年,果然如你所預計的一樣,新聞報導的只是冰山一角,銷售員之中那些少數的害群之馬可能只會向傻仔埋手,自己又怎會受騙。

別人經常說,這裡的sales一定會強行推銷多餘的套票,所以加入健身會籍時少一點定力也不行,你覺得那是廢話,錢包在你的身上,不買就是不買,拒絕付錢又何需什麼定力呢?謝安琪對著你張開腿瞓在床上,你卻不碰她,就需要定力了。

約簽了,你放下心頭大石,你昨晚在歸家的途中立下了目標,希望花兩三個月時間,改變自己的外形,以強壯的身軀,追求阿純,向阿純表白,希望健身可以大大增加自己成功的機會。

「你唔洗理佢地啲女仔架,雖然佢地把口衰啲,不過都係講吓笑啫。」
「你係瘦咗少少,不過都幾得意呀。」
「不如我地交換whatsapp,keep in touch啦!」

昨晚阿純在巴士站跟你說的話不多,但這一刻她的聲音彷彿還繞樑在耳,當然,她的話刻骨銘心的主要原因是,你根本沒有在街上單獨和女性朋友說過話,何況是這麼主動的女生。

「莫生,咁你平時有無舉開嘢?」那個女Sales繼續向你問道,你還是沉醉於阿純的白日夢中。
「莫生!」「莫生!」
「係sorry我頭先諗緊野...我...間中都有舉,我做IT,通常响公司舉開機箱。」
「咁即係無啦,咁就啱喇,我介紹個私人健身教練比你識,呢位係Gabriel。」

你沒有留神,原來一位六呎高,身形健碩的職員早站在自己的旁邊,「莫生你好,我叫Gabriel,唔洗緊張,我唔係Sales,我係嚟保護你。」我唔係請緊G4,唔洗保鑣喎,你心想。
「我係嚟保護你免受傷害,健身o既過程之中無國際認可o既教練陪住,係會影響肌肉o既健康發展,嗱,我已家送啲免費o 既野,畀你唔洗練習都感受到健身o既成果。」
「吓?唔洗練都有?」
「無錯。」說完,Gabriel捉著你的手,用力把你的手伸進他的tee shirt內,「呢兩舊胸肌就係成果,can you feel the muscles?」他用力把你的手壓在他的胸上。

「感...感受到」

你答得尷尬,因為莫說是胸肌,你連他的乳頭也感受到了。「點樣先練到咁o既乳頭...呀唔係...點樣先練到咁o既胸肌?」

你雖然緊張得把胸肌說錯成乳頭,但Gabriel還是認真地由淺入深向你解答,然後,當然,他還向你介紹一年五十二堂盛惠三萬一千二的plan,你明知那是消費高昂的支出,你明知你要碌卡才負擔得起,但為了阿純,你竟然認真地在考慮。

「唔好諗喇,人生,其實係一支朱古力百力滋,無人會鐘意淡而無味o既尾段,趁後生,緊係要操fit 啲,唔通臨老先嚟操?」
「其實唔貴架喎,無錢咪碌住卡先,慢慢再儲返囉,無錢係一時, 但大隻就一世。」

越聽越覺得Gabriel講得有道理,你為了三個月後的阿純,可以感受到你舊胸肌,你為了三個月後的阿純,可以分享到你枝百力滋,你決定跟Gabriel簽下私人教練合約。

連整電話mon的錢也不捨得花的你,這天,你竟然碌了三萬六千元,這是Sales的實力,也可能是愛情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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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集完
Good0Bad2
2016/07/08, 6:23:53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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