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橋茉莉的母親和律師在茉莉被認定為過勞死之後，拿著她的遺照召開記者會。 美聯社



日本東京大學畢業生高橋茉莉進入日本最大廣告公司「電通」工作後，嚴重加班，一個月曾加班超過130小時，以致上班不到一年就罹患憂鬱症並跳樓身亡。


近期她的案例被日本政府認定為「過勞死」，是電通被認定員工過勞死的第三例。這個案例讓人再度關注日本青壯年的過勞死現象，這些血淋淋的案例並未讓日本人學到教訓。



24歲的高橋從東京大學文學系畢業後，順利進入電通網路廣告部工作。電通是日本廣告巨頭，占據日本25%的廣告市場，客戶包括LV、雀巢、日本銀行等赫赫有名的大公司，是許多大學應屆畢業生心目中的夢幻企業。



連續加班53小時 家常便飯
但高橋的惡夢就此開始。打卡紀錄顯示，高橋曾連續工作48小時以上：去年10月25日周日傍晚7點27分進入電通後，她馬不停蹄地工作53小時，直到10月28日中午12點42分才離開。



密集的工作讓她幾乎沒有時間休息，經常晚上只睡兩小時。高橋的母親說：「我的女兒告訴朋友和同事，她一個星期只睡10小時，每天最期盼的就是睡覺。」


一周只睡10小時 六日都上班 「我毫無感覺，只想睡覺」
去年10月高橋在推特上寫著「我毫無感覺，只想睡覺」，這時已精疲力盡的她進入電通才半年。11月上旬她罹患憂鬱症，寫道：「我周六、周日都上班，好想死！」到了12月25日耶誕節那天，她留給母親最後一封電郵，說工作和生活讓她難以承受，之後從宿舍陽台一躍而下，結束生命。今年9月，當局認定高橋死於過勞，使她的案例廣為人知。


無限制加班 日本勞基法不管
日本產經新聞報導，電通員工自行用電腦輸入上下班時間，提報主管批准。根據自行提報的出勤表，高橋去年10月共加班69.9小時，11月加班69.5小時，並未違法。


日本勞基法規定，每周正常工作時數為40小時，最多加班15小時，但如果公司與工會之間有書面協議，加班時數上限以協議為準，也就是說，法律實際上允許無限制的加班。電通與工會簽有協議，每月最多可加班70小時。


然而，高橋遺屬的律師根據打卡紀錄算出，去年10月實際加班超過130小時，11月加班超過90小時。




輿論壓力 企業實施熄燈制


制定鬼十則的就是電通前社長吉田秀雄（左）。1961年他參加中日文化經濟協會舉辦的酒會，與眾人合影。 圖／報系資料照



1951年，被譽為廣告鬼才的電通第四任社長吉田秀雄制定社訓「鬼十則」，教員工把工作看得比生命重要，第一則就是「自己找事做，不要等待指派」，第五則說「一旦動手，在未達目標前，見神殺神，遇佛滅佛，即使被殺也絕不罷休」。這些原則用來培訓新員工，管理階層對員工的考評深受社訓影響。


面對輿論指責，電通總算採取一些過勞死預防措施：將勞資協議中的加班時數上限從原來的70小時減為65小時，並從10月24日起晚上10點統一熄燈，包括桌上檯燈，員工在晚間10點前一律離開公司，禁止晚上10點到清晨5點加班。


高橋的母親在獲得賠償金後說：「誰來告訴我，為什麼我女兒非死不可？真希望當她還活著時，有人能早一點行動。」東京勞動局11月7日以涉嫌違反勞基法為由，搜查電通東京總部與大阪、京都、名古屋分公司，尋找其員工違法加班的證據。


1991年，24歲的電通員工大島一郎自殺，其平均加班時間達147小時，此案2003年被最高法院認定為過勞死，是電通第一個過勞死案例。3年前一名30歲員工病逝則被認定為第二例。


電通鬼十則

日本電通第四任社長吉田秀雄1951年制定「電通鬼十則」，是電通人的行為規範。

1.自己找事做，不要等待指派。

2.做事搶先再搶先，不要消極被動。

3.與大工作為伍，小工作徒使格局狹隘。

4.以狼般的饑渴向艱難挑戰，唯有完成艱難的工作，人才會進步。

5.一旦動手，在未達目標前，見神殺神，遇佛滅佛，即使被殺也絕不罷休。

6.要當周遭的推手。推與被推之間，日久差如天地。

7.謀定後動。要有長遠謀略，就會有耐性、肯下工夫，才會產生正確的努力與希望。

8.要有信心。沒有信心，你的工作會沒魄力、沒韌性、沒有厚度。

9.全方位留心關照，絞盡腦汁不鬆懈、不疏忽，唯有這樣才能稱做「服務」。

10.不要害怕摩擦。摩擦是進步之母，是積極的肥料，否則你將卑躬屈膝、軟弱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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