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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無分膚色 與尋求庇護者貼地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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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abella(右)在學院做有關尋求庇護者研究,亦落手落腳幫流落香港的他們解決生活大小問題。
還記得那幀敍利亞難民男童伏屍海邊的照片嗎?難民香港也有,只是我們認識太少。於香港教育大學當助理教授的伍鳳嫦(Isabella)是少數為難民及尋求庇護者奔走的香港人,學院內她研究難民政策;學院外她捲起衣袖,組織尋求庇護家庭小孩Playgroup、解決他們家居漏水問題、派棉被尿片奶粉,親力親為。這位女俠甚至影響其他同路人行善。
曾為時代週刊記者,現職香港教育大學亞洲及政策研究學系助理教授的Isabella是主流世界精英,課堂中的她跟一般學者無異;但換上便服,就是一位貼地非常的行動者,她是非牟利組織「香港尋求庇護者及難民協會」(下稱「協會」)的創辦人之一,該會不收捐款,只接受物資捐助。「你見到有人倒下,你不會先分他是哪種膚色,才決定幫忙與否?對嗎?」Isabella常辦講座,希望消弭偏見;就連住處,也選在難民聚居的元朗圍村,一住就是十年。那裏位置偏遠,家中甚至收不到手機訊號。村內到處都是Isabella的異鄉朋友,那天跟着她探訪村內一戶來自巴基斯坦的家庭,開門見到小女孩鼓着臉,Isabella熱情地問:「Maria,why are you so grumpy?」同時與女孩爸爸談天,跟進屋內嚴重漏水問題,並決定親自出馬與業主交涉。「那時候搬入圍村不過為了研究圍村女性,卻疑惑傳統圍村何以有那麼多少數族裔?慢慢才知是尋求庇護者社群。」
在香港尋求庇護者不能合法工作,每月靠微薄援助生活。去年寒流襲港,一晚一位尋求庇護者熬不住嚴寒,致電Isabella求救。原來這戶人連一張像樣的棉被都沒有。整個晚上,他們就不停煲熱水,靠蒸氣取暖。「難以想像這種事,在今天的香港發生。」跟Isabella同樣關注尋求庇護者的研究助理蔡鳳儀(Sharice)慨嘆。
每周一次的Playgroup,開始時多得呂校長借出元崗幼稚園校舍、英國導師Andrew義教,方能順利進行。
Isabella住在尋求庇護者聚居的元朗圍村,記者跟她探訪村內一戶巴基斯坦家庭,並和他們相討如何解決漏水問題。
Isabella家中放滿朋友捐出、將轉送尋求庇護者的物資。跟她一樣熱心的研究助理Sharice協助她整理舊衣。
偏頗報道扭曲形象
協會每月一次向尋求庇護者派發尿片和奶粉,每次出動,Isabella都會自掏腰包購入物資。那天,Isabella和Sharice就穿梭逼滿水貨客的阜財街藥房,買下廿多份奶粉及尿片。「奶粉在藥房買,平幾十蚊!」精打細算的Isabella比孩子媽媽更細心,在紀錄冊寫下大家需要的尿片型號和奶粉牌子。「小朋友奶粉牌子不能隨便換,否則他們不肯吃啊!」職員見慣這位「奶粉豪客」掃貨,都樂意借她手推車。連奶粉牌子這些細節都要處理,不累嗎?「累到散呀!但一個人要到異地尋求庇護,已很不幸。我希望他們覺得香港人不是那麼涼薄,有人關心他們。」他們在公園派發物資,有自由行看見也跟着排隊,「笑得我。每次都有人來問。」
支援尋求庇護者,吃力不討好。大眾認識少,但凡有少數族裔犯案,就有團體標籤他們為「假難民」、「嗰班南亞人」。去年三月油麻地便利店劫殺案,有團體一見疑犯是越南人,就大張旗鼓說要遣返「假難民」、甚至說要開禁閉營。最後證實疑兇並非甚麼難民,而是有加拿大國籍的越南人,「不幫人不要緊,但不要害人嘛!由於媒體許多不實報道,那時大眾對難民及尋求庇護者印象很差。他們擔心自己真會被關在禁閉營,惶恐地叫我代為照顧孩子。聽到後很難過。」Isabella承認有少數尋求庇護者因極貧窮鋌而走險犯案,卻非外界所指的「希望在港食大茶飯」。「我認識的他們絕大部份誠實善良。我在村內定居十年,鄰居多是尋求庇護者,我從未被打劫騷擾。」
雖為學者,但Isabella並不離地。奶粉格價、搬運等,她全都親力親為。
尋求庇護者不能合法工作,只能依靠人道援助過活。每月派發一次的奶粉和尿片,對他們十分重要。
她記下每個家庭需要的尿片及奶粉詳情,非常細心。
香港 好多好人
援助尋求庇護者這條路孤單難走,但Isabella心口掛「勇」字,兵來將擋,居然讓她感染不少身邊人。她的學生主動幫忙派發物資,甚至義務補習。經熱心同事介紹,Isabella認識英籍導師Andrew,他每周義務帶領Playgroup。還有「五個小孩的校長」呂麗紅,免費借出元崗幼稚園校舍作Playgroup場地,「工作上須聯絡她,我硬着頭皮借場地,她爽快答應:『無問題,大家都是幫有需要的小朋友啊!』」辦活動時,協會希望有機構贊助食物,朋友為她穿針引線認識深水埗明哥和華星冰室老闆簡文滌,兩位都願意贈送飯盒,甚至Halal清真食品。「很感激。香港,其實好多好人。」
據Isabella觀察多年,對尋求庇護者來說,物資困乏未算最苦,漫無目的的等待才真正蠶蝕靈魂。他們等候港府確認「免遣返聲請」,往往要十年八載,其間不可工作,每天唯一盼望就是入境署來電。「好些害了嚴重情緒病,有的更在港了結生命。」去年,Isabella為一位在香港跳海自盡的尼泊爾尋求庇護者辦後事。「原來他沒身份證,死後不可在香港海域做撒灰儀式。」她苦笑說。最後她輾轉找到他居港的表兄弟,便把骨灰交託給他。
香港不是another city in China
為尋求庇護者爭取福利,許多人會質疑:香港也有許多窮人,還去幫「其他」人?Isabella在facebook不時收到反難民團體發給她的惡意留言。Isabella苦笑說:「在我眼中,貧困長者、少數族裔、貧窮家庭……他們都值得幫,那是良知問題。我們不是常常自詡international city嗎?要說自己『國際化』,就該負起國際責任。否則香港不過是another city in China。」是有種人,知其不可為而為之。Isabella和她的同道人,正是。尋求庇護者Ana說:「感激她為我們做這麼多,否則我們在這裏的生活更難過。」
尋求庇護者有幸遇到許多有心人,不少志願團體也樂意捐出舊電器。
呂麗紅校長一口答應借出校舍讓尋求庇護家庭小孩有學習機會。
Isabella十分感激明哥願意贈送飯盒。
村內很多人都是Isabella朋友。與尋求庇護者相處多年,Isabella說他們大多誠實善良。
「尋求庇護者」慘過「難民」!
身在香港但因宗教及政治迫害申請避免遣返回國的都不叫「難民」(refugee),而是提出「免遣返聲請」(non-refoulement claim)的尋求庇護者(asylum seeker)。聲請被港府確認後,個案會被轉介至聯合國難民署,方有機會到難民收容國(如澳洲、英國、美國等)。尋求庇護者在港等候期間不得工作,只能依賴由港府提供、直接繳付業主的$1,500租金津貼,及$1,200超市禮券買食物為生。截至2016年9月,免遣返聲請的申請約為11,000宗,成功率僅約0.3%。全球焦點洩密者斯諾登(Edward Snowden)就是尋求庇護者,他2013年匿藏香港時,正正藏身一戶斯里蘭卡籍尋求庇護者家中。
尋求庇護者小孩的將來?
尋求庇護者在香港誕下的孩子,同樣沒有身份。基於人道理由,他們有權在香港接受教育至18歲,但父母不懂中文無法申請學校、學校不願收這類學生等,令他們求學困難重重。來自印尼、為避開家庭暴力來港尋求庇護的Ana憂心地說:「為女兒申請幼稚園,暫未收到取錄通知。我也擔心校服、書簿費等開支。我希望自食其力,但我們不能工作。」尋求庇護者身份一日不被確認,其小孩成年後就會重複父母生活。
記者:李寶怡
攝影:劉永發
編輯:梁浩維
美術:利英豪
source : http://hk.apple.nextmed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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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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