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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置區被圍毆 四日沖一次涼 前美外交官憶六七暴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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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思文以前在美國領事館上班,說中環變遷頗大,不過仍記得這座前立法會大樓。
前美國外交官高思文(Syd Goldsmith)最近出版回憶錄,憶述他在1967年暴動期間在東頭徙置區被圍毆,要訛稱是傳教士脫身。他派駐來港三年(1966年至1969年任American Consulate General's Hong Kong/Macau Political Officer),學會一口流利廣東話,女兒就在滿街菠蘿的烽火歲月呱呱落地。
這個6月熱得很,79歲的高思文走在中環街頭大汗淋漓,還得趕往美國駐港領事館跟故人聚舊。他說這種炎熱還好,不像50年前那個夏天,他在港九新界東奔西跑,回到半山家裏還得忍受制水。「由6月1日至10月1日,每四天供水四小時,只有40加侖,我和太太和初生女兒,四天洗澡一、兩次,好痛苦。」他用廣東話娓娓道來。
關於六七暴動的書鮮有提及制水。這位前美國外交官最近出版《Hong Kong on the Brink》,記載香港夏天多雨,東江水只在春、秋、冬季依合約供港。偏偏1967年夏天雨下得少,水塘儲水不敷應用,港府向廣東省要求額外買水,但共產黨下令鬥爭,大陸供水部門電話也不接。這情報來自前港督戴麟趾的助理政治顧問Emrys Davies,高思文說:「這是港英政府當時最擔心的事,打算情況持續便向日本買水。」
專欄作家陶傑在六七暴動時才八歲,這天專程來購買高思文的新書。
他在香港外國記者會講述六七暴動經歷,座無虛席。
TC2咖啡店為他泡了一杯「67」Latte。
廣東話流利 自稱傳教士保命
高思文當時在美國駐港領事館任外交官,天天向華盛頓匯報暴動形勢。有天他往東頭徙置區視察,聲援新蒲崗人造花廠工潮的人群發現他,即蜂擁而上拳打腳踢,「他們以為我是警察,罵我『番鬼佬』、『白皮豬』,我用廣東話說自己是傳教士才跑得掉。」他於1966年被美國國務院派駐香港,那是他人生首份工作,對這個東方城市好奇不已。他在新亞書院學廣東話,放學跟街市小販練習,回家又跟馬姐聊天,如此成為美國駐港領事館唯一懂廣東話的白人。他閒時愛吹笛和行山,「我最愛行鳳凰山,可以看見香港、澳門,天氣好還會看到廣州!」
1966年底,他奉命到澳門視察「一二三事件」,目睹左派社團迫得澳門總督簽認罪書。不久這股狂熱吹到香港,他見證港督府圍滿示威者,那邊廂到沙頭角爆發槍戰,他天天早出晚歸搜集情報,冷落了身懷六甲的嬌妻。「1967年我只放了一天假,是6月1日,因為我女兒出世。」
1967年高思文忙個不停,見證六七暴動,女兒亦於此年在港出生。網上圖片
「當權者總想改寫歷史」
當全城天翻地覆,他的女兒在養和醫院呱呱落地,抱回家才發現制水,連家裏也亂作一團。這段日子人人像熱鍋裏的螞蟻,直到後期左派漸失民心,政府開始穩定局勢。某天早上,水龍頭哇啦哇啦沖下清水,高思文看得怔怔出神,知道共產黨鬥不下去了,他哈哈大笑回憶:「我把浴缸注滿水,浸足兩個鐘!」
高思文在香港留守三年又被派駐世界各地,但早已視香港為生死之交,他竭力用生疏已久的廣東話接受訪問,說這次雖然只留港數天,也想去行山緬懷一下,表明反對政府在郊野公園建屋。近年親共組織要求為六七暴動平反,將當年暴徒歌頌成愛國烈士,高思文忽然收起笑容,說要用英文回答如此嚴肅的問題:「當年共產黨聲稱花園道有大屠殺(按:新華社報道港英警方於1967年5月22日在花園道「打死打傷二三百人」,《人民日報》冠以「血腥大屠殺」標題),後來我們知道六七暴動共死了51人。今天政府中有人嘗試令檔案消失,想掩飾自己在六七暴動的角色,以免像楊光領大紫荊勳章時那麼難看。當權者總想改寫歷史,所以我才出版此書。」
《Hong Kong on the Brink》
作者:Syd Goldsmith
出版社:Blacksmith
售價:$138
查詢書店:Bookazine、辰衝圖書、http://www.blacksmithbooks.com
場地提供:TC2(Tea Coffee Two)
記者:呂珠玲
攝影:許先煜、林栢鈞
編輯:梁浩維
美術:黃創泰
source : http://hk.apple.nextmed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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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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