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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 媽 咪 的 日 子 ， CoCo 每 晚 領 三 、 四 個 比 自 己 還 年 長 的 小 姐 在 夜 場 坐 在 一 角 ， 等 候 客 人 光 臨 。

十 八 歲 的 CoCo ， Baby Fat ， 最 鍾 意 粉 紅 色 ， 樣 貌 像 極 張 栢 芝 ， 走 在 旺 角 街 頭 ， 經 常 被 麻 甩 佬 搭 訕 ， 可 謂 青 春 無 敵 。
芳 華 十 八 ， 想 必 正 享 受 青 春 歲 月 ， 她 卻 在 一 間 旺 角 蚊 型 夜 總 會 ， 領 着 一 班 比 自 己 還 年 長 的 少 女 ， 任 職 夜 場 「 媽 咪 」 ， 周 旋 在 燈 紅 酒 綠 之 間 。
上 星 期 ， 基 督 教 女 青 年 會 發 表 了 一 個 「 暴 風 少 女 」 調 查 報 告 ， 指 兩 成 五 的 少 女 曾 經 或 現 正 於 夜 場 工 作 ， 最 小 的 只 有 十 七 歲 。 CoCo 的 個 案 ， 便 是 一 個 最 典 型 例 子 。


每 晚 陪 女 招 呼 客 人 ， 即 使 做 媽 咪 ， 亦 被 客 人 灌 得 半 醉 ， 要 扶 着 離 開 夜 總 會 。


在 尖 沙 咀 一 Disco 見 工 後 ， CoCo 悶 悶 不 樂 離 開 ， 因 為 老 闆 都 是 想 聘 她 做 小 姐 。

旺 角 通 菜 街 、 砵 蘭 街 一 帶 ， 到 處 都 豎 立 着 「 青 春 靚 女 」 、 「 大 波 少 女 」 的 夜 總 會 招 牌 。 這 些 夜 總 會 位 於 唐 樓 單 位 。 夜 晚 十 時 ， 負 責 這 些 夜 場 的 媽 咪 ， 個 個 濃 妝 艷 抹 ， 帶 住 一 群 本 地 的 十 九 、 廿 歲 少 女 逐 一 返 工 準 備 。
在 這 群 「 媽 咪 」 之 中 ， 一 名 著 住 條 牛 仔 褲 、 碎 花 背 心 的 少 女 進 入 旺 角 山 東 街 一 間 夜 總 會 ， 但 她 身 份 不 是 小 姐 ， 而 是 該 夜 場 媽 咪 。
額 頭 還 長 着 幾 粒 青 春 豆 的 CoCo ， 一 臉 稚 氣 。 她 剛 剛 才 在 六 月 過 了 十 九 歲 生 日 ， 半 年 前 被 該 間 夜 總 會 的 老 闆 在 disco 發 掘 ， 聘 請 為 「 媽 咪 」 。 從 來 沒 有 在 夜 場 工 作 經 驗 的 她 ， 與 其 他 三 名 同 場 三 十 歲 的 「 媽 咪 」 ， 被 公 司 安 排 帶 領 旗 下 十 二 名 本 地 ? 妹 。 其 中 ， CoCo 被 安 排 帶 領 三 個 已 做 了 兩 年 以 上 的 小 姐 ， 全 部 都 比 她 年 長 兩 至 三 歲 。
「 媽 咪 呀 ！ 開 支 芝 華 士 好 唔 好 ？ 」 「 媽 咪 呀 ！ 個 客 想 合 唱 可 唔 可 以 ？ 」
陪 坐 的 小 姐 點 什 麼 酒 、 唱 什 麼 歌 ， CoCo 都 規 定 她 們 得 先 請 示 她 。 小 姐 對 這 個 十 八 歲 「 媽 咪 」 其 實 很 不 服 ， 其 中 一 個 廿 歲 名 叫 芝 芝 的 陪 女 暗 自 說 ： 「 鬼 叫 啲 客 人 因 為 佢 係 媽 咪 先 上 來 mark 我 哋 咩 ， 我 哋 都 認 命 啦 ！ 」


每 晚 深 夜 才 開 工 ， 早 餐 是 路 邊 消 夜 檔 的 街 邊 炸 魚 蛋 。


CoCo （ 右 一 ） 坐 在 一 角 ， 指 令 其 他 小 姐 與 客 人 唱 K 跳 舞 ， 但 客 人 最 想 坐 的 ， 其 實 是 CoCo 。

不 識 做 的 「 媽 咪 」

其 實 夜 總 會 媽 咪 的 工 作 ， 除 了 安 排 小 姐 陪 客 外 ， 平 日 也 會 以 「 媽 咪 」 身 份 ， 照 顧 陪 女 的 起 居 飲 食 。 「 CoCo 邊 度 識 做 媽 咪 ！ 我 以 前 媽 咪 開 工 前 會 打 電 話 ， 問 我 哋 邊 個 經 期 到 ， 邊 個 返 工 ， 叫 我 哋 今 日 著 乜 嘢 衫 ， 仲 會 叫 我 哋 開 工 前 一 齊 食 飯 ， 大 家 一 齊 傾 吓 今 晚 要 mark 幾 件 客 ， 好 似 有 目 標 咁 ！ CoCo ？ 乜 都 唔 識 做 。 」 芝 芝 一 直 數 說 CoCo ， 的 而 且 確 ， 在 場 的 CoCo 一 直 都 顯 得 沒 精 打 采 ， 只 坐 在 一 角 ， 對 其 他 的 小 姐 指 指 點 點 。 不 過 突 然 一 班 任 職 地 盤 ， 四 、 五 十 歲 的 男 客 人 進 場 ， 入 場 第 一 件 事 便 大 叫 ： 「 CoCo 喺 邊 ？ 」
做 地 盤 判 頭 的 男 客 人 對 記 者 說 ： 「 CoCo 係 媽 咪 ， 就 算 佢 帶 啲 豬 扒 俾 我 ， 我 都 唔 會 彈 佢 鐘 ， 我 淨 係 想 CoCo 坐 喺 我 張 枱 ， 我 就 覺 得 好 似 明 星 張 栢 芝 同 我 拍 拖 咁 。 」 之 後 ， CoCo 帶 兩 名 廿 歲 的 陪 女 招 呼 該 名 男 客 人 ， 男 客 人 對 小 姐 非 常 冷 淡 ， 只 一 味 要 求 CoCo 坐 近 他 多 一 點 ， 但 CoCo 卻 耍 手 擰 頭 ， 推 說 自 己 是 媽 咪 ， 絕 不 陪 客 。 男 客 人 反 而 顯 得 越 見 興 奮 ， 隔 着 張 枱 望 住 CoCo 說 ： 「 咁 先 有 靚 女 的 矜 持 。 」
該 夜 總 會 老 闆 奀 哥 坦 言 ， 不 需 要 CoCo 擔 任 「 媽 咪 」 應 分 工 作 ： 「 個 場 最 緊 要 夠 young ， 夠 靚 女 ， 我 請 CoCo ， 佢 未 做 過 小 姐 唔 緊 要 ， 而 家 唔 做 小 姐 亦 唔 緊 要 ， 做 媽 咪 仲 好 ， 可 遠 觀 不 可 玩 ， 啲 男 人 最 鍾 意 ， 更 多 男 人 上 我 個 場 。 」


CoCo 說 ， 不 想 做 夜 場 媽 咪 ， 不 過 ， 去 夜 場 工 作 是 最 易 賺 錢 的 地 方 。


CoCo 因 為 貌 似 張 栢 芝 ， 經 常 在 街 上 被 男 人 偷 看 ， 亦 成 為 夜 場 老 闆 狩 獵 做 小 姐 的 對 象 。

十 八 歲 生 招 牌

半 年 前 CoCo 開 始 在 該 夜 總 會 返 工 ， 夜 總 會 生 意 增 加 了 三 成 ， 老 闆 奀 哥 沒 有 刻 意 宣 傳 CoCo ， 但 「 十 八 歲 張 栢 芝 媽 咪 」 的 消 息 卻 在 歡 場 間 一 傳 十 、 十 傳 百 ， 吸 引 了 很 多 客 人 幫 襯 。
CoCo 每 月 與 小 姐 拆 佣 ， 小 姐 五 百 元 陪 客 三 小 時 ， 包 水 酒 她 就 有 一 百 元 落 袋 。 如 果 客 人 帶 女 出 鐘 ， CoCo 額 外 收 一 百 元 ， 每 月 最 高 峰 時 可 賺 接 近 一 萬 元 。 「 邊 個 十 八 歲 中 三 畢 業 可 以 賺 咁 多 呀 ？ 」 CoCo 自 豪 地 向 記 者 說 。
其 實 CoCo 自 中 三 畢 業 後 ， 曾 經 面 試 做 模 特 兒 ， 但 她 嫌 模 特 兒 收 入 不 穩 ， 「 拍 幾 日 相 ， 辛 苦 到 死 ， 先 得 幾 舊 ， 邊 夠 使 。 」 她 亦 先 後 到 快 餐 店 、 時 裝 店 打 工 ， 但 因 為 跟 所 有 年 輕 少 女 一 樣 貪 玩 ， 經 常 遲 到 早 退 ， 沒 有 一 份 工 做 得 長 。
CoCo 說 ： 「 橫 掂 我 老 豆 老 母 唔 理 我 ， 湊 大 我 嘅 阿 嫲 都 冇 出 聲 ， 我 咪 自 己 去 happy 囉 ！ 」 她 父 母 自 三 歲 起 便 離 異 ， 一 直 與 祖 母 住 於 沙 田 一 單 位 。 雙 失 少 女 ， 沒 有 工 作 沒 書 讀 ， 每 天 睡 到 下 午 四 時 ， 之 後 最 精 彩 的 節 目 便 是 去 旺 角 disco ， 染 上 fing 頭 索 K 等 毒 癮 。
「 有 一 日 ， 喺 旺 角 一 間 disco 玩 ， 有 個 老 闆 搵 我 做 小 姐 ， 我 話 唔 做 咁 cheap ， 佢 同 我 講 可 以 做 媽 咪 ， 淨 係 帶 女 俾 人 玩 。 我 想 想 吓 ， 幾 着 數 就 入 行 咯 。 」


放 假 沒 事 做 ， CoCo 晚 上 最 精 彩 節 目 便 是 到 旺 角 disco fing 頭 跳 舞 。


CoCo 去 到 影 樓 拍 攝 證 件 相 ， 打 算 用 來 求 職 ， 但 她 說 自 己 無 學 歷 無 經 驗 ， 選 擇 不 多 。


兩 成 少 女 願 意 賣 肉

CoCo 說 ， 該 名 老 闆 游 說 她 ， 只 要 在 夜 總 會 做 生 招 牌 ： 「 佢 話 我 咁 靚 ， 晚 晚 落 D 俾 仔 溝 ， 不 如 用 天 賦 賺 錢 ， 我 諗 做 媽 咪 又 唔 使 同 男 人 瞓 ， 又 有 女 帶 ， 幾 好 呀 ！ 」
CoCo 說 着 說 着 ， 已 灌 了 三 杯 威 士 忌 、 兩 杯 大 啤 ， 之 後 一 醉 不 醒 。 其 實 她 自 任 職 媽 咪 以 後 ， 每 星 期 起 碼 醉 倒 三 次 ： 「 好 多 時 啲 女 招 呼 不 周 ， 我 做 媽 咪 便 要 挺 身 而 出 ， 向 客 人 自 飲 賠 罪 。 」
因 為 長 期 醉 酒 ， 曾 經 多 次 因 胃 痛 而 入 院 ： 「 飲 醉 唔 緊 要 ， 最 憎 就 經 常 俾 啲 麻 甩 佬 食 我 豆 腐 ， 但 又 唔 得 罪 得 啲 客 ， 曾 經 更 有 個 客 想 隊 到 我 醉 ， 同 我 上 床 ， 好 彩 個 老 闆 撐 我 。 」
CoCo 長 期 吸 食 可 卡 因 ， 加 上 工 作 時 間 星 期 一 至 日 ， 每 晚 十 時 到 天 光 ， 每 天 捱 夜 ， 即 使 十 八 歲 精 力 充 沛 ， 她 也 累 得 總 是 迷 迷 糊 糊 ， 多 次 約 定 她 出 來 訪 問 ， 她 卻 完 全 忘 記 有 這 回 事 。 醉 酒 、 毒 品 已 嚴 重 影 響 這 女 孩 的 身 體 。
據 近 日 一 個 女 青 年 團 體 發 表 的 調 查 ， 指 香 港 近 年 出 現 大 量 這 類 學 歷 低 及 低 技 術 的 「 暴 風 少 女 」 ， 而 接 近 兩 成 五 表 示 願 意 從 事 夜 店 工 作 ， 更 願 意 用 肉 體 賺 取 金 錢 ， 最 小 的 年 僅 十 七 歲 。
問 CoCo 將 來 如 何 ， 她 答 ： 「 我 都 想 轉 工 ， 前 日 去 disco 見 工 ， 以 為 請 侍 應 ， 點 知 disco 老 闆 一 早 知 我 在 夜 總 會 做 媽 咪 ， 想 叫 我 跳 槽 ， 又 係 做 小 姐 。 」
CoCo 說 雖 然 貪 玩 貪 錢 ， 但 即 使 有 人 願 意 出 一 萬 元 ， 也 不 會 獻 身 。 不 過 老 闆 奀 哥 卻 另 有 想 法 ： 「 其 實 我 而 家 對 佢 好 ， 就 係 想 佢 唔 好 跳 槽 ， 之 後 再 慢 慢 氹 ， 啲 ? 妹 氹 氹 吓 就 得 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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