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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魚及皇魚的傳說 - 蔣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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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北角春秧街市，買到了六條長度不到一巴掌、寬度則有三個手指的小黃魚，一看那造型、那色澤、那清澈的魚眼滿心歡喜，以往見不到這款海黃魚；多半只有體積大、顏色混濁的，只好買回去做醺魚，添油加醋一番也是聊勝於無。這回不同，略泡油清蒸之，其味如螃蟹般細緻鮮甜，最妙的是這六條小黃魚取價只兩百元不到。

還記得有一年到青海，嘗到了當地的皇魚，這個皇字有說是黃花，還有一個如童話般的傳說：是為此魚一跳上岸立即展翅而飛，成為一隻小黃飛魚，那個濱海的城市，曾是不少高僧喇嘛的行腳處，也曾留下不少詩和神話，有此一說也不足為奇。

在不算那麼遙遠的年代；才十來年，走過路過錯過的地方多半已模糊，連倉央嘉措那麼淒美的情詩，還有那些出世入世的遭遇都已渾忘，卻記得那條五六個旅人分而食之的美味皇魚，好吃到其他的當地美食如白煮羊肉、泡饃餅、烤全羊等我都不想舉筷，只想着皇魚出水變成小皇鳥之後會飛向何方、會遇到什麼，能避過獵槍魚網嗎？

或者一隻隻皇鳥也如那位情僧一般在遙遠蒼茫的旅途中突然隱沒人間，留下了永遠也解不開的謎。

在那個充滿神話、傳說及詩歌的城市，在日漸淡薄的記憶中，彷彿那城快成為一片空白了，忽然想起一條那麼美味的皇魚，高原稀薄的空氣、廟院的鐘鳴、誦經的呢喃聲、喇嘛僧侶好奇四顧的眼神、還有那些情詩如偈語，都已渾忘，卻只想起在世界某一個被遺忘的角落，一條奮力躍出海面，脫胎而成為一隻飛鳥的皇魚是如何的逃離魚兒的命運。

蔣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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