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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教曉你的事 - 馮睎乾


《我的破嗝Miss》劇照



大凡有成就者，總能認清、接受自己的缺陷，甚至懂得把弱點當優點用。這是我看了印度片《我的破嗝Miss》（Hichki）後第一個想到的道理。

電影講拉娜是妥瑞症（Tourette Syndrome）病人──病因是腦內多巴胺失衡，令患者不由自主抽搐、聳肩、發怪聲等，的確是一種神經病，但並非失心瘋，更非弱智──她小時候上課會不自控地發出類似狗吠的聲音，惹來全班大笑，屢被老師喝斥。

久而久之，拉娜難免自卑。但有次校長當着全校面前鼓勵她，儘管病情沒有好轉，卻令她心態大變，立志成為教師。

長大後，拉娜有雙碩士學位，但因為常常抽搐打嗝，求職屢屢碰壁。她最終獲母校聘為臨時教師，卻被派往最頑劣的一班。

不正常老師遇上奇葩學生，會發生什麼事呢？不必劇透，看慣印度片的觀眾，都知道必然是個賺人熱淚的勵志故事。印度片常落俗套，但每次都感人肺腑，也照亮了一些無分地域國界的人生幽暗。

患妥瑞症也能為人師表？不怕被學生作弄？當初也以為天方夜譚，誰知查看電影資料，才知道《我的破嗝Miss》是美國片《叫我第一名》（Front of the Class）的印度版，兩片同樣取材自妥瑞症教師柯恩（Brad Cohen）的真人真事，只是劇情截然不同。

妥瑞症在柯恩的身心留下無法迴避的烙印，他只能接受命運，正視缺陷。因為這種怪病，他反而更能包容「問題學生」，了解他們的處境，也令其他同學懂得寬大待人。不管戲裏戲外，拉娜和柯恩最後都成了傑出的教師，皆大歡喜。

當然，人生如戲，一切都有劇情安排。有時是喜劇，更多的是悲劇；能夠為大眾認識的，往往是人生勝利組。記得在社交網站看過一帖，作者說在大學上課，遇過一位可能患妥瑞症的同學，不時發出怪聲，四周的人紛紛投以歧視眼光，並轉移座位。

最後教授留意到了，義正詞嚴地說「I noticed that somebody keeps disturbing the class. Please keep quiet」，那同學只好黯然離開。一個人的劇情如何安排，也許取決於他遇上的許多陌生人，那是你，也是我。

馮睎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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