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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衞愚公 - 楊靜


作者提供圖片



第一次聽到藝術家張玥的名字，沒想到是在社會新聞中。《得獎感言提「六四」 藝術家張玥遭全網封殺》這是蘋果的標題，打開看是說今年「年度青年藝術家獎」得主在北京頒獎禮上提到六四。

從未有幸看到張玥的展覽，但好在有互聯網的遺蹟，我整個下午徘徊在他簽約的畫廊網站，以及留存網上的評論人與觀眾所撰寫的展覽回顧、訪談。張玥年少時有四年牢獄經歷，我們自然會猜罪因為何，但細看作品後，倒可放下這些不可知，先去思索牢獄在張玥身上的烙印。2014年，他在楊畫廊的展覽《不明真相》展出系列作品。其中《監獄服刑人員行為規範》是有杜尚意味的現成品，是他服刑期間因獄方要求給監獄規範配圖，他用一個多月時間完成，獲得減刑獎勵；《2003051420070427》則是獄中速寫。

剩下的作品是出獄後，張玥對被監禁勞改狀態的反思。譬如《VOGUE》系列裏，他臨摹五百多頁的時尚雜誌，《白色全書》則蒐集身邊幾千種白色。這樣日復一日的苦工，似乎是記錄、消磨時間的工具，也在實現人內外部的自我規訓。

張玥也關注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它的歷史和餘音，他曾去朝鮮古巴的歷史檔案和日本的電子遊戲裏找被遺忘的數據，解釋說：只要是歷史事件沒有結束或者當時一個事件對歷史的影響一直還持續的話，就要繼續分析和探討，有時也會推翻自己。

近日新聞焦慮六四被遺忘，社會記憶是歷史工程，記得與忘記並非零和博弈。哪怕日復一日做的是無用功，但人的本能會驅動我們去問去找，在分析探討推翻重來中精衞填海、愚公移山。

楊靜
電郵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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