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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好】左膠民粹：普京式政治劇場 - 劉細良


【讀書好】

早前中共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散佈假新聞，指美軍在武漢播毒，引起美國激烈反應，大家當作一齣鬧劇，不旋踵駐美大使崔天凱又上電視指「播毒論」是瘋狂，並在《紐約時報》撰文指中美要合作抗疫，究竟哪一個才代表中共立場，我們也摸不着頭腦。武漢疫症全球擴散，假新聞戰也開打，五毛水軍假賬戶為中共抗疫造勢，製造輿論假象，外國購買物資變成中共無償援助，菲律賓副衞生部長指中共提供的快速測試劑不準確，中共疾言厲色回應，菲律賓立即跪低，至於試劑是否不準，大家也不再關心。武肺之下，除了抗疫外，中共的假新聞戰，也令人大開眼界。

後真相後現代


認識中共大外宣，先要認識後真相時代的俄羅斯操控宣傳大師蘇爾科夫。

今天介紹一本關於後真相時代的作品，是美國知名文化評論人Michiko Kakutani角谷美智子所著的《大說謊家時代》（The Death of Truth），她在《紐約時報》撰寫書評多年，是頭面人物，下筆絕不留手，由她分析美國當代文化如何走向特朗普的後真相時代，自然手到拿來，掌握思潮脈搏精準，非一般左膠文化人可比。

「後真相」並非始於特朗普，而是文化批判、後現代及解構主義的餘緒，解構主義認為「所有的文本都不穩定、複雜到不可還原，讀者和觀察者會賦予文本千變萬化的意義。它把焦點放在文本可能存在的矛盾和含糊之處，宣揚一種極端的相對主義，其寓意最終是虛無的：任何東西都可能意味着任何事物……簡言之：事實並不存在。」他們採用的一些術語──例如「文本的不確定性」、「另類認知方法」、語言的「語法不穩定」，用手蓋着這些大學者的名字，你會以為是特朗普左右手的Twitter內容，美國政府代表曾經告訴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顧問，指他們不必「從字面去理解特朗普公開說的每個字」。後現代主義主張所有的事實都是片面的，也取決於一個人的視角，於是同一個事實可以產生不同的論述方式，這也是成為獨裁政權操控宣傳的理論包裝。


俄羅斯魔方

角谷美智子的精采，不在於解剖美國社會早已存在的反智、陰謀論及學術界在後現代主義氾濫下的影響。在書中第八章寫俄羅斯政治操控大師蘇爾科夫（Vladislav Surkov），不斷嘗試着新的政治操控手段，他一手催生親普京「藍絲」愛國青年團Nashi，但同時又支持由異議分子組成的人權組織，操弄各種團體，製造混亂，確保執政者掌握所有傀儡，利用假資訊重塑現實。蘇爾科夫的政治策略是將任何反對勢力長期置於一種猜疑和困惑狀態，這是活學活用後現代主義，並將之與威權政治雜交，成為普京式政治劇場。香港左膠們實在很難想像，法國後現代主義大師是俄羅斯政治操盤師的課程內容，他們對福柯、德希達和拉康理論均琅琅上口。

蘇爾科夫用假新聞、相對主義、多元文本等技巧瓦解「民主、人權、法治」等西方傳統政治核心價值，同時「大量發佈假新聞去分散人民注意力，使他們筋疲力竭，用大量謊言讓他們感到疲乏，不再抵抗，並退回自己的私生活領域。蘭德公司的報告把這種普京的宣傳模式稱為『謊言的噴灑』──謊言、半真半假、全然虛構的東西，像從消防水管中噴灑出來那樣，源源不斷地湧出，並持續攻擊以模糊事實，使任何試圖關注的人感到不知所措又迷惑。」最後，大家也沒有餘力去追求真相，這就是今天連登討論區常發生的「帶風向」、「分化L」、「垃圾post」現象。

角谷美智子這本書雖然是批判特朗普，但她旁徵博引，抽出各種文化、思潮、評論及政治名人的底蘊，至於分析俄羅斯當代兩大宣傳操控大師列寧及蘇爾科夫，對香港人而言是有現實意義，因中共的宣傳技巧及語言系統師承列寧；而蘇爾科夫，則是中共宣傳操盤師王滬寧的模仿對象。

撰文：劉細良